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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看到《甄嬛传》的后半部分,在第52集里:宜修逼死了齐妃,把三阿哥收为己用。
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张狂样子。
但卧病在床的太后(乌雅成璧)反而指责宜修,还提醒她: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赶尽杀绝会自断后路。
这句话,让我恍惚之间想到了《知否》里的盛祖母。
在康姨妈联合王大娘子下毒谋害祖母时,明兰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祖母却提醒她: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盛祖母和乌雅成璧,她们都是有故事的人,都经历过人生的曲折,所以才懂得那样深刻的道理。
如果说盛祖母是整部《知否》的灵魂人物;那么乌雅成璧在《甄嬛传》里的地位也同样不可小觑。
我总觉得,盛明兰演绎了祖母的另一种人生,但《甄嬛传》里却没有人演绎出乌雅成璧的人生。
如果实在要说有,皇后和甄嬛大概都像那么一点点。
但皇后的执念太深,后期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最终折磨的也只有她自己;
而甄嬛从宫外回来后,就已经失去了她最宝贵的悲悯之心。
她们都没有乌雅成璧的那种平和,尤其是她愿意用多了一点点的包容之心去对待别人。
朱德庸说:要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爱意,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善意,因为我们都只来人间一次。
这些,在乌雅成璧的身上都有体现。
乌雅成璧不喜欢的人里面,甄嬛首当其冲。
所以,开局选秀时看到甄嬛的长相,她就阻挠甄嬛进宫,因为她知道纯元之于皇上的重要性。
后面甄嬛受宠和干政,她的反应都很强烈。
无关乎她多讨厌甄嬛这个人,只因为她明白帝王专宠和后宫干政的下场,她不忍她落得悲惨的结局。
甄嬛小产后,她劝说道:如果你只想着自己和那个失去的孩子,不想着皇上就是你的不是了。
今日你失去的只是一个孩子,来日你失去的就是自己了。
而后,她又劝说皇上暂时不要去看望甄嬛,她担心两个人闹僵了反而不好。
再后来,甄嬛出宫,在甘露寺受尽折磨,当眉庄请她出面庇护甄嬛时;
她问眉庄,你对莫愁就这样好吗?眉庄郑重地说道:莫逆之交。
我想,听到这四个字,乌雅成璧大抵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的。
恰如当年在九子夺嫡的风云中,她能躲过重重危险,最终胜出一样;
她所依靠的,除了有人(隆科多)的支持,还有她做人风格——一种温和的、柔软的、包容的力量,就像她的封号“德”。
否则她不会对皇上后来还要给华妃欢宜香时露出不忍的神色;也不会在和皇上关系紧张的时候去庇佑甘露寺里的莫愁。
如何去打动一个有故事的人?
真实,大抵是唯一的秘诀。
沈眉庄的“莫逆之交”几个字深深地打动了她,恰如她和隆科多当年由青梅竹马转成莫逆之交一样。
说到青梅竹马,那就要说说被心爱之人背叛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应该没有人比乌雅成璧更有发言权。
这跟四郎给甄嬛“宛宛类卿”的伤害不同,但绝望指数一定是暴增的。
她什么时候得知了真相我们不知,但她的怨恨并不明显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甚至在年羹尧倒台后,她还劝阻皇上不要对隆科多下手。
但是,她还是被儿子逼着去杀死了青梅竹马。
在那场戏里,两个老年人互相问候,但都明白背后的深意。
隆科多心中有愧,不敢看她。
她也平淡地陈述着“你忘了我是你自幼相识的乌雅成璧”的事实,那一点责怪的意味很淡很淡。
但隆科多立即听懂了深意,他回道:“无论怎么变,我都没有忘记您是成壁”。
他好似在为自己开脱,这开脱的背后或许藏着他的无奈。
听到此话,乌雅成璧的眼神动了一下,有片刻的不忍,但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为了儿子的江山,她只能逼自己做个内心的罪人。
看着他喝下那杯毒酒她才流露些许情绪:但愿如此。
然后她哭着说道:哀家首先是太后、皇帝的生母、乌雅氏的荣耀、然后才是先帝的德妃,你的青梅竹马。
是啊,她有她的人生定位,也有她的不易。
既然当年他有骗她的理由,那么如今,她也有杀他的理由。
但无论怎么追忆往事,都已经过去了。
恰如刚进门时她就说过:有些事情,既然是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
她早已从当年的那段回忆里走出去了。
抑或是,在那悠长的岁月里,在她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她荣享太后之尊后,就不那么纠结了。
就算他不够爱她、还欺骗了她,但看在他帮她收获了至高无上荣耀的份上,她也原谅他了。
人站在高位,拥有了更多之后,就看开了,也变得宽容了。
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里有一句话: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
我觉得,这句话就是乌雅成璧的人生态度,也是她这个角色最光辉的地方,不执着于仇恨,只活当下。
因为她早已从那些腥风血雨里明白:
执着于曾经的伤痛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放过自己,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但今时今日,为了儿子的江山,她又要拿起屠刀,内心才更加艰难。
所以此后,她就一直卧病在床,皇上不来看她,她也没有说什么,很难说她没有一些特殊的情感在消化。
当皇上生病了,她又立即拖着病体出来主持大局。
恰如她对自己的人生定位:哀家先是太后,皇帝的生母……
是啊,她的人生,虽然无限荣光,但也是被人算计的一生,无奈的一生。
她历经了哀伤与荣光,又从曲折路上的那么多人生样本里,领会到一种微妙的和解,内心多了一些平静和慈心。
我觉得,这样的人生状态要比甄嬛执着地追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爱情,要丰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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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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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沈眉庄华妃隆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