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蒂姆·波顿阴郁迷人的《蝙蝠侠归来》在大银幕上大放异彩，推动哥谭的披风骑士在哥特风格上走得更远，并激发了一大批模仿者。如今，影迷们早已将《蝙蝠侠归来》视为超级英雄题材电影中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不过，尽管现在受到了很多赞誉，但当初这部电影在制作过程中乃至上映后一直面临着各种你想象不到的困境。虽然这部电影取得了巨大的票房成功（年度票房冠军），但也让蒂姆·伯顿失去了继续主导蝙蝠侠系列的机会，被与其黑暗风格形成鲜明反差的乔·舒马赫取而代之。在电影上映之前，片场麻烦不断，选角出现问题，剧本反复重写。一些著名角色最终被删掉，电影上映时引起了强烈的反弹。尽管如此，这部电影还是备受推崇，名声在外，但关于这部经典的黑暗续集，你可能知道的还不够多。
在60年代亚当·韦斯特主演的著名《蝙蝠侠》电视剧中扮演企鹅的布吉斯·梅迪斯，差点就在《蝙蝠侠归来》中出演了一个角色。他受邀出演在电影一开始就抛弃了畸形儿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父亲，但可惜最终因病未能出演。不过，你仍然可以看到经典《蝙蝠侠》电视剧对这部续集的影响。《蝙蝠侠归来》中奥斯瓦尔德竞选市长的情节直接提取自1966年电视剧中的《Hizzoner The Penguin》和《Dizzoner The Penguin》两集。此外，在一个场景中，德维托饰演的企鹅吐掉了被塞进他嘴里的一支烟，这明显是在向梅迪斯饰演的老烟枪版企鹅致敬。最终，企鹅父亲一角交由演员保罗·雷宾斯饰演。有趣的是，在《哥谭》电视剧中，雷宾斯再次扮演了由罗宾·泰勒扮演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父亲。
猫女是米歇尔·菲佛职业生涯中最著名的角色之一，但最初她几乎没有机会扮演这一角色。《骗子》《美国丽人》女演员安妮特·贝宁最初确定出演喜欢乳胶制服的爱猫狂塞琳娜·凯尔，但最终她因为怀孕而退出了这部电影。贝宁离开后，一众著名女演员争相出演这个角色。麦当娜、詹妮弗·杰森·李、雪儿、布丽吉特·方达和苏珊·萨兰登都曾在不同阶段参与角逐。《银翼杀手》主演肖恩·杨此前因骑马受伤而失去了在《蝙蝠侠》中饰演维姬·维尔的机会，为争取猫女这个角色努力游说，自己制作了服装，来到华纳兄弟公司要求试镜。她还穿着自制服装出现在了电视上。最终，尽管伯顿对菲佛的作品并不熟悉，但只与她见了一次面就选了她。她得到了300万片酬,比贝宁的片酬高出200万美元——外加票房奖金。如果你觉得这听起来很多，对比一下，在电影中饰演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迈克尔·基顿拿到了1100万美元。
1992年大多数电影观众都不知道，《蝙蝠侠归来》受到了1919-1933年魏玛共和国时期德国文化的巨大启发。哥谭市的城市设计和企鹅的服装很大程度上借鉴了1920年的经典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那部电影中充满了奇怪的人物和扭曲的建筑。那个时代德国电影突兀高耸的建筑特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现实主义缺失与伯顿标志性的哥特风格相得益彰。在《蝙蝠侠归来》中，他和长期合作的博·维尔奇一起创造了《蝙蝠侠归来》的独特审美，后者此前没能参与1989年的《蝙蝠侠》。魏玛文化的影响并不止于视觉效果，还融入到了剧本中,克里斯托弗·沃肯的角色被命名为马克斯·史莱克（Max Shreck），明显是向以《诺斯费拉图》而知名的德国电影明星马科斯·夏瑞克致敬。显然，魏玛时代的电影对伯顿和制作团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决定将那个时代的电影风格引入《蝙蝠侠归来》，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部电影比上一部更黑暗、更肮脏、更怪异。
《蝙蝠侠归来》中，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企鹅大军中一大部分企鹅都不是真的。里面有穿着道具的人、机械企鹅、电子木偶和一些电脑生成的图像。不过，在这些冒名顶替者中，有几只真正的国王企鹅，它们是蒂姆·伯顿从英国科茨沃尔德的一个鸟类保护区空运过来的。他们由一架配备冷藏区的飞机载着飞越大西洋，到达片场后，它们就像名人一样被对待。片场有一个专门为企鹅准备的拖车，配有游泳池，每天运送半吨冰。它们还有24小时的安保。在拍摄期间，室外温度高达华氏100度，但室内布景一直在降温，以确保企鹅永远不会在超过35度的温度下表演。像真正的好莱坞明星一样，企鹅们在片场很活泼，最后很多企鹅带着蛋回家。在拍摄结束时，有一只企鹅甚至被发现和一只机器企鹅依偎在一起。
蒂姆·伯顿对好莱坞历史的热情和对即将到来的新技术的好奇使《蝙蝠侠归来》成为了一部非常独特的新旧融合的电影。一方面，华纳兄弟片场有一半以上都是老式的实用布景、大量的哑光绘景和微型城市景观。另一方面，伯顿正在推动现代电影制作的技术创新。与1989年的《蝙蝠侠》不同，到1992年，伯顿愿意尝试使用电脑来辅助特效。奥斯瓦尔德企鹅大军的一部分成员，蝙蝠车上的护盾，遥控的蝙蝠镖，以及飞进镜头的蝙蝠，都是CGI。此外，在音频方面，《蝙蝠侠归来》是第一部使用杜比数字技术的电影。所以，你可以看到伯顿是如何在开放地尝试新技术的同时，仍然坚持旧方法。其结果就是，《蝙蝠侠归来》既具有经典好莱坞电影的光泽，又具有强烈的视觉效果。许多最近上映的电影看起来都不如这部90年代的经典电影经得起考验。
如今，大家都知道《蝙蝠侠归来》是一部相当黑暗的成人电影，是一部不太适合小孩子看的漫画电影。然而在上映时，PG-13的年龄分级让很多家长以为该影片适合儿童观看。大量美国父母看完之后并不认同PG-13的分级，认为这部电影不适合儿童。麦当劳因为家长们的强烈反对而激怒，取消了他们与电影合作搭售蝙蝠侠、猫女和企鹅玩具的快乐儿童餐。因为这部电影黑暗基调而出现营销问题的不只麦当劳。Kenner玩具公司认为丹尼•德维托的企鹅玩偶对孩子来说太恐怖，因此拒绝出售。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绘制了80年代的“企鹅”人形公仔(以漫画人物为原型)后出售。不过，家长们的强烈反弹并没有阻止这部电影在上映前三天就创下4700万美元的纪录，随后在全球获得2.26亿美元的票房。在当时，对于一部预算只有8000万美元的电影来说，这样的成绩无疑非常了不起。
猫女服装把米歇尔·菲佛变成了一个性感的符号，但实际上穿上这身衣服对这位女演员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为了获得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紧身效果，她被真空密封在乳胶服装中，导致她在拍摄时非常缺氧。因此，菲佛的拍摄需要快速进行。最重要的是，面具部分紧密地围绕在菲佛的头部，几乎完全挡住了她的耳朵。她甚至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总会不知不觉地大声喊出了她的台词，蒂姆·波顿不得不告诉她对话时小声一些。每套服装花费了华纳兄弟1000美元，在六个月的拍摄过程中使用了60套不同版本的服装。多年后，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及她是否曾经穿着这套服装在家里款待她的丈夫。菲佛回答说，拍摄结束后，她就再也不想看到这身服装了。丹尼·德维托的企鹅服装也不舒服，不过他并不被视为性感的符号，所以自然不太引人关注。相比之下，迈克尔·基顿的蝙蝠服比他之前的蝙蝠服有所改进，设计师在他的要求下增加了拉链。
在蒂姆·伯顿加入1989年的《蝙蝠侠》电影之前，剧本工作就已经开始了。罗宾在许多草稿中都有出现，但伯顿最终决定不在他的第一部蝙蝠侠电影中引出这个角色。等到《蝙蝠侠归来》开始制作时，这个神奇小子又回到了剧本中。伯顿与DC漫画公司紧密合作，设计了一个更符合他哥特式电影视觉的新罗宾。尼尔·亚当斯(Neal Adams)作出了一些华纳兄弟、伯顿和DC似乎都喜欢的概念形象，其特点包括色彩更暗、面具重新设计、皮肤裸露更少。在电影中加入罗宾的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甚至马龙·韦恩斯已经确定出演这个角色，并去试穿了服装，Kenner玩具公司也制作了一个罗宾的周边玩偶。韦恩斯加入后，罗宾的背景故事被改写。在早期剧本中，罗宾加入蝙蝠侠麾下之前原本是一个白人帮派头目，现在被改成了一个黑人机械师。有一些粉丝反对由非裔美国人出演罗宾，也反对由像韦恩斯这样的喜剧演员出演这个角色。最终，这个角色被剔除了，编剧丹尼尔·沃特斯愤慨地称罗宾是“世界上最没用的角色，尤其是对孤僻者中的孤僻者来说。”虽然随后演员阵容和背景故事发生了变化，但这个剧本草稿中的一些想法，例如罗宾驾驶蝙蝠车的有趣时刻，最终呈现在了《永远的蝙蝠侠》中。
《蝙蝠侠归来》最初开始创作时，被设想为《蝙蝠侠》的直接续集。因此，金·贝辛格饰演的维姬·维尔依旧是布鲁斯的恋人，并将在电影结尾时订婚。还可以看到纪念品摊位在出售第一部电影中蝙蝠机的碎片。《蝙蝠侠归来》的剧本原稿还进一步探索了杰克·纳皮尔，也就是杰克·尼科尔森饰演的小丑和他的过去。考虑到小丑在《蝙蝠侠》结尾已经死去，这些场景应该是发生在过去。也许粉丝们将会得知纳皮尔在杀死布鲁斯·韦恩的父母和重新加入卡尔·格里森的犯罪集团之间都做了什么。此外，比利·迪·威廉姆斯饰演的哈维·登特也在《蝙蝠侠归来》原剧本中出现过。在电影的最后，他可能会被猫女电击脸部，开始转变成第三部中邪恶的双面人。但最终，马克斯·史莱克在剧本中取代了哈维，威廉姆斯再也没有回归扮演这个角色。据信，基顿和伯顿都不太想直接从《蝙蝠侠》结束的地方开始，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这些场景最终被重写或完全删掉的原因。
众所周知，已故巨星大卫·鲍伊曾在蒂姆·波顿 1989年执导的《蝙蝠侠》电影的小丑候选名单中。事实上，他离出演《蝙蝠侠归来》也不太远了。这位《魔幻迷宫》明星演员显然是饰演操纵企鹅的商业大亨、塞琳娜·凯尔的老板马克斯·史莱克的首选。但鲍伊拒绝了这部电影，而选择在大卫·林奇的《双峰》前传电影《双峰：与火同行》中出演一个角色。克里斯托弗·沃肯最终接下了这个角色，将自己引人注目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带入了这个角色。这也是他第二次出演本为鲍伊准备的角色，第一次是在1985年的007电影《雷霆杀机》中饰演马克斯·佐林。沃肯演绎的马克斯·史莱克获得了影评人的喜爱，并给电影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遗憾的是，大卫·鲍伊和漫画电影的粉丝们将永远无法看到瘦白公爵和超级英雄电影相结合会是什么样子。就是这样，《蝙蝠侠归来》不仅激怒了父母和快餐连锁店，还将其中一位主演推向了自己的身体极限。它差点变成一部完全不同的电影，但我敢打赌，没有太多影迷希望看到它发生变化。
蒂姆·波顿罗宾片场蝙蝠侠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