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怒汉》作为法庭类型片,天然地提供了类似于舞台空间的法庭场景,使得该片及其翻拍序列在空间设置方面显示出强烈的戏剧性特征,为戏剧电影发展趋势提供一定的便利。
《十二怒汉》单一的场景空间设置、大量的台词对白和夸张的身体动作等元素为一部法律类型片增添了强烈的戏剧色彩。
常规法庭的单一空间设置使影片天然具有戏剧舞台的特征。封闭空间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手段,指代的是与外界有相对隔离性以限制人物角色言语动作的空间,该空间内部是影片的叙事重地。
“封闭空间中的封闭是指物理空间的封闭性,或者是指视觉上的封闭性,但除此之外,封闭空间还具有开放性”。
物理层面上的封闭性和社会层面的开放性的完美结合表现了影片的主旨所在,借助空间动力反而能够激发影片的戏剧性,给观众带来不同的感官刺激,带领观众在时间中穿梭却又不使其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当陪审团审判任务结束后,陪审员走出庄重严肃的法院,使其从一个有十二人的密闭空间走向十二个甚至更多个体的密闭空间,从而建立起法律与社会之间的沟通桥梁。
《十二怒汉》选取了法律审判过程中的陪审员讨论环节。故事发生于完全封闭的会议室中,将外界与会议室相隔绝,呈现出物理空间上的封闭状态。
十二名陪审员基于作为公民的责任与义务,为公正审判男孩是否构成杀人罪的共同目的而济济一堂,不同性格的人物状态相互交融,并获得短暂相处的机会。
虽然所有的人物语言、动作都发生在这一间小小的会议室中,但不同行业、不同阶级的人彼此试探、诘难、攻击,使得场景会在固定空间内发生转移,产生同一空间下的不同对话场景。
由此诞生“法式场景”的概念:“在时空统一的情况下,主要演员的入场或出场从根本上改变了关系的动态,而且实际上创造了一个新的场景。”
正是由于单一固定的密闭空间中存在着法式场景,才会使观影者在导演西德尼·吕美特丰富的运镜手段中保持新鲜感和注意力。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二公民》除上述戏剧性特征外,《十二公民》演员的戏剧式表演和舞台式布局的特点尤为突出。
导演徐昂出身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韩童生、李光复、何冰等表演艺术家亦隶属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且开拍前进行了大量的台词训练和以人物调度训练,东方戏剧式表演使得影片具有强烈的戏剧特征。
夏日的阳光温柔地撒在8号身上,晕染出一层耀眼的光环,具有强烈的舞台剧仪式感,突出了8号富有集体性和道德吸引力的个人英雄主义,将司法精神神圣化。端坐在角落里的10号在顶光的照射下凸显其在群体中的格格不入,实现了视觉风格的舞台化。
《十二个温柔的日本人》中的物理空间营造了更加多样化的层次,除一间有沙发和茶几的大会议室外,还有杂物间、卫生间、走廊,甚至室外空间。
剧作家三谷幸喜刻意避开了原版中逼仄狭小的空间设计带来的恐惧感,而将关注视角更多地放置在陪审员们作为生活个体细微而又平常的举动上。
作为陪审员,他们是是国家法律公正性的捍卫者;作为社会中独立个体,他们也是真实存在的人。最终影片落脚到社会的人情世故和家庭伦理。
就《大审判》而言,陪审团讨论依旧发生在完全封闭的物理空间中,但结合自身的民族历史和社会现实,导演加入了车臣战争、男孩成长经历的闪回和监狱生活空间,通过搭建多个流动地点实现跨民族、跨时代的流动性,具有一定主动反思意识,使影片洋溢着俄罗斯民族伦理现实问题。
四部影片的导演都充分发挥了室内戏的优势,扬长避短,在有限的物理空间内凭借十二位演员大量的话语行动和精湛表演,最终成就了颇具戏剧特征的电影。
我认为电影可以在艺术纯度和主题内涵等角度向戏剧这门历史更加悠久的艺术形式学习,而不仅仅限于诸如空间设置一类的外在形式。
电影十二怒汉大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