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电影人在韩国开起了party。
陈可辛,釜山电影节宣布泛亚洲影视制作公司Changin’ Pictures成立,透露了即将和章子怡合作的犯罪悬疑剧《酱园弄杀夫案》。
老婆吴君如晒出与梁咏琪、是枝裕和、宋康昊等多位电影人的合影。
梁朝伟,获釜山电影节“年度亚洲电影人奖”,快要把电影节搞成了个人粉丝见面会。
一边和老朋友陈可辛异国叙旧畅聊往事。
这样热闹的场景,熟悉而又遥远。
亲切的老面孔,却是异国搭台。
香港电影人又再一次率先感知到了潮水的流向,勇敢踏向一片未知的水域。
有人说他们跑了。
Sir并不是很喜欢“跑了”这样的说法。
对于香港电影和香港电影人来说。
面前或许从来没有特定的疆域。
01
先说说大家好奇的陈可辛的新公司Changin’ Pictures吧。
“旨在成为一个强大的制作中心,为流媒体提供优质的剧集内容。”
目前,已经确定了制作韩国、泰国、日本、中国香港、中国台湾五个地区的剧集项目。
华语项目这边。
除了陈可辛导演,章子怡主演的《酱园弄杀夫案》。
还有甄子丹主演、制片的奇幻动作剧《败北之人,隐藏大师》,香港恐怖片《见鬼》的后续新作。
用陈可辛的话说。
“韩剧现在全世界都在看,那为什么不看中文剧呢?”
“如果韩剧拿走了港产片的市场,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拿回韩剧的市场?”
和陈可辛一样,我们都能看见这些年韩国影视的崛起。
依托流媒体发展,政府扶持和全行业的努力,韩国影视已然站在亚洲文化的桥头堡。
要知道,曾经站在这个位置的,是香港。
曾经的香港流行文化,深深影响着韩国。
德善的两个闺蜜,被称作“张曼玉”和“王祖贤”。
九八年张国荣到韩国宣传,采访他的就是17岁的小迷妹全智贤。
韩星权相佑说:“我从小是看中国电影长大,小学的时候每年中秋节都有中国电影在韩国上映,我一个不落地都看了。”
韩国电影,也是在模仿香港电影中起步的。
1999年,在韩国本土打败《泰坦尼克号》,被视作韩国电影工业发展的里程碑式作品《生死谍变》,就有着浓重的港式警匪片色彩。
进入新世纪。
韩国又拍出了《朋友》《卑劣的街头》这样带着浓重港式黑帮片特征的电影。
兄弟情义与背叛,黑帮规则与精神,浓墨重彩的暴力美学。
千禧年后,某些香港电影类型的衣钵在韩国得到了传承。
自上世纪末韩国政府废除电影审查,推行分级以来,韩国电影的发展环境其实和香港很像。
都是高度自由和飞速发展的丛林社会中,光怪陆离的社会事件与黑白难辨的复杂人性。
分级制度,又确保了百无禁忌,大胆敢拍。
韩国后来大行其道的犯罪、黑帮、警匪片,就是最好的诠释。
同时,千禧年后韩国类型片导演的中坚力量,也都是成长期受港片影响的一代人。
即使到近些年,韩国类型电影仍旧乐于在港片中汲取灵感。
2013年的《新世界》,导演表示灵感100%来自《无间道》。
同年,翻拍《跟踪》。
2018年,又翻拍了《毒战》。
2020年,黄政民、李政宰两大影帝加持的《从邪恶中拯救我》,本质上依旧是古早的港式黑白喋血双雄的模式。
不管是韩式犯罪片还是港式犯罪片里都热爱的“枭雄”“黑警”,其实都是一种敢于呈现黑白之间灰色地带的创作。
千禧年后,香港电影业转移北上,内地环境下,也让港片不再那么“港味”了。
在新的环境下,过去港产片里的很多故事和类型,不再能班上银幕。
而韩国相似的社会环境和自由开放的行业条件,让后来的韩影恰巧延续了港片辉煌时代的某种特质。
今时今日。
韩国“后来居上”的成功模式,让陈可辛看到了昔日港片成功的影子,同时看到了未来合作的希望与可能。
陈可辛从2016年开始就想拍的《酱园弄杀夫案》,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02
那到底什么是“港片”,什么又是“港味”。
从产地上划分当然是“香港制造”。
然而类型和标签上却是难以概括的。
前面说的犯罪片,是港片的一张闪耀标签。
但你的童年记忆里,喜剧、功夫、武侠、奇幻、恐怖、爱情、文艺、三级同样争奇斗艳。
在Sir看来,港片身上最显著的港味恰恰就是一种“不设限”。
不仅题材上纵横捭阖、上天入地。
不受限制的,还有它面向的观众。
事实上,港产片绝不会偏居港岛一隅,而是从未停歇的无脚鸟。
它的居所不是哪一片土地,而是它自己的羽翼。
事实上,港产片从诞生之初,就浇入了迁徙的血脉。
49年之后,上海原本建立的电影产业部分转移至香港。
在香港影史上开天辟地的邵氏影业,前身就是民国时期上海的天一影业。
李翰祥、胡金铨、张彻等香港电影宗师级人物,他们的电影往往带着浓重的传统色彩与故土情怀。
去看早期的邵氏电影,会发现与我们后来理解的“港味”实在相去甚远。
名著典故、神怪武侠、梨园乐府。
甚至,讲的也是国语,而非粤语。
那时的香港电影,分明只是49年之前传统上海电影的翻版与移植。
而邵氏电影也不局限于香港本土。
早在1930年代,“邵氏兄弟公司”就已经在东南亚拥有100多家电影院,用大篷车载着电影拷贝下南洋(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越南等地),放映销售,构筑了一个庞大的电影王国。
70年代后期,香港电影先是历经“本土化”。
都市生活的兴起与香港国际地位的提升,带着浓重本土色彩的粤语片复兴,最终逐渐取代国语片。
△ 1973年标志粤语片复兴的《72家房客》
八十年代,影响港片的又一个重要因素是“国际化”。
典型标志是,接受过西方电影教育的许鞍华、徐克等年轻电影人回到香港,开启了“香港电影新浪潮”。
传统的香港电影产业中,又注入了新鲜的技术与视野。
比如1983年徐克的《蜀山:新蜀山剑侠》,就是香港第一部用特效拍的武侠片。
在一直以来真打实干的动作武侠片领域,徐克引领开发出了“好莱坞模式”。
《蜀山》找来的是《星球大战》特效团队(未来的工业光魔),专门负责视觉特效。
“人家有飞船、死光枪,空间拓展得这么大,我们又怎样看自己的特技呢?这是我拍《蜀山》最大的动机。”
八九十年代,经历野蛮生长,香港电影迎来黄金时期。
那时候的香港被称为“东方好莱坞”,不只是因为影片产量,更重要的其实是工业体系的完善。
显著特征就是类型多样,兼容并包,也够支持艺术的发展。
王家卫当年拍《阿飞正传》时,预算超支,而且还是文艺片,明显是亏钱买卖。
但也正是在发达的香港电影工业体系下,才有这样大明星,大投资的文艺大制作能被拍出来,即使票房上是亏钱的。
正因为香港市场狭小,极易饱和,才让香港电影人习惯了朝远处望,向外面走。
在内地市场开放之前,台湾、东南亚、韩国都是香港文化产品的重要辐射地。
那时,香港歌星发片除了发粤语版,还要发一份国语版。
这些“国语歌”,就针对的是台湾、新加坡等地。
△ 张国荣《停止转动》粤语版为《不羁的风》
港星常常去台湾拍戏,去了就是巨星待遇。
最为大家熟知的就是92年的台剧《新白娘子传奇》,三个主要角色都来自TVB。
港圈也常常吸纳优秀的台湾艺人,以打开更大市场。
比如王祖贤和林青霞都是在台湾成名后,来到香港发展。
特别是林青霞,在进入港圈之前,她已经是台湾当红的琼瑶女郎了。甚至在东南亚也很受欢迎,被誉为“东南亚第一美女”。
但进入到香港武侠片后,才让她的演艺生涯再一次脱胎换骨。
港星扎堆韩国如今看来可能稀奇,但当年他们去韩国活动是常事。
1979年,成龙的《醉拳》和《蛇形刁手》在韩上映,登上年度观影人次前二,其中《醉拳》更是以89万人次打破韩国历史纪录。
这么重要的市场,香港电影人不会不重视。
1989年,周润发、王祖贤和张国荣,成为韩国八十年文化开放后,第一批来韩拍摄广告的外国籍艺人,张国荣的代言更带动了产品销量百分之一千级别的增长。
1993年,王祖贤又赴韩宣传新片《水浒传之英雄本色》,参加了一圈韩国知名综艺。
走到哪都是欢呼与尖叫,主持人看见她夸张地表示:确实是真人,难以置信。
张国荣则是首位在韩国举办演唱会的华人歌手,1995年《宠爱》在韩国卖了50万张,占到了销量的四分之一,比香港本地销量还多。
△ 张国荣在韩国
那时的港片,甚至会为了照顾韩国市场,提供“特供版”。
1992年《家有喜事》在韩国上映时,就应韩方要求,加了一段张国荣耍帅的枪战戏,并大喊“英雄本色”。
八九十年代,香港文化在亚洲的巅峰地位也与时势相关。
上世纪后半叶亚洲的很多国家地区都还处在比较封闭的阶段,香港,是名副其实的自由开放之都。
自由贸易,开拓探索的底色。
也决定了香港电影人的血液里,流动着一种“走出去”的基因。
03
千禧年尤其是SARS疫情后,港产片市场跌入冰点。
但很快,转机很快也来到香港电影人身上的最显著关键词是
“北上”。
2003年香港和内地签订《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开启了两地合拍片时代,香港电影人集体式迁往内地。
但在此之前,香港电影人早已有很多大胆尝试了。
八十年代内地刚打开一扇窗户,就有香港导演北上寻求合作。
1985年的《似水流年》,让斯琴高娃成为第一位获得金像奖影后的内地女演员。
同一时期,李翰祥带着梁家辉来到北京,找到刘晓庆挑大梁,拍摄了几乎全内地班底的清宫三部曲《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和《一代妖后》。
也因为这部电影,第一个吃螃蟹的香港演员梁家辉,被当时还处在戒严期的台湾封杀了三年。
九十年代,香港动作片在西方引发热潮,大批香港电影人闯荡好莱坞。
吴宇森和徐克,赴美拍摄盛极一时的特工动作片。
港片教堂里的枪战和白鸽,出现在美国电影里也毫不违和。
成龙、袁和平,把中国功夫带向全世界。
《黑客帝国》这样的科幻片里,被袁和平精妙地融入了中式武侠动作。
陈可辛到好莱坞加入了斯皮尔伯格的梦工厂。
因斯皮尔伯格的妻子很喜欢《甜蜜蜜》,又为陈可辛量身打造了文艺爱情片《情书》。
2000年,陈可辛回到香港和陈德森合伙成立了Applause Pictures,致力于打造全新的“亚洲电影概念”,以突破那时的资源整合、供产销模式。
而这正是现在“泛亚洲影视计划”的前身。
出产了钟丽缇主演的泰国经典情色片《晚娘》,李英爱主演的韩国爱情片《春逝》。
当然影响力最大的,还是那部港韩泰联合拍摄的恐怖大片《三更》。
包括陈可辛在内,三个导演,三个恐怖短片。
也让黎明拿下了他从影生涯的第一个影帝——金马奖最佳男主。
陈可辛说,其实自己早在九十年代就意识到内地将是个十分重要的市场,只是当时还没要找到开阔它的路。
当时我知道中国市场越来越大,我第一次去内地是93年,已经知道这个市场很重要,但是还不能融入,自己还有很多隔膜,很多东西不习惯,我后来才去了美国。
大潮势不可挡。
《甜蜜蜜》里的一个情节,记录了陈可辛和许多华人当时的心态。
那是96年,李翘刚拿到美国绿卡,一个内地游客对她说,大家都要回中国了,香港人都要来内地打工了,你还出去?
直到2003年内地电影市场化改革,并与香港签订CEPA,大门才真正打开了。
陈可辛率先北上,拍摄了《如果·爱》。
你说《如果·爱》有港味吗?
也没,它的故事发生在北京,形式是华语片的空白领域——歌舞。
陈可辛要用《如果·爱》填补这一片空白。
用他自己的话说:为什么华语商业大片只能是动作和武侠?
如今来看,《如果·爱》的阵容实在梦幻。
当时内地最红的四小花旦之一周迅,红遍亚洲的男神金城武,香港歌神张学友,还有因为《大长今》爆火的韩国演员池珍熙。
联手亚洲,放眼世界。
北上的徐克,则挤进了魔幻大片赛道。
千禧年后,随着好莱坞大片大量进入中国。
观众最痴迷的是什么?
是《指环王》《哈利·波特》这样的魔幻巨制,无论视觉效果还是天马行空的世界观,都是对传统武侠片的全面碾压。
徐克的《狄仁杰》系列。
很多人吐槽设定太“假”!
喝了金龟虫泡过的水,遇光会自燃。
狄仁杰的马,可以在水底行走。
但你有没有想过,徐克为什么要拍得这么“假”?
因为他有意识要和更真实的武侠区分开来。
2005年徐克《七剑》上映,一部质感真实的纯正武侠片,原本打算拍摄7部,结果票房惨败,此后再也没有音讯。
不是徐克不行了,是武侠片的时代已经不复当年。
事实上,《狄仁杰》系列徐克的定位就不是武侠,而是中式奇幻(魔幻)。
他和很多香港电影导演一起,用这样的特效商业大片,填补着国产电影的工业化短板。
《狄仁杰之神都龙王》上映时,
看到最后的彩蛋观众们才发现徐老怪当时的野心:
23幅《狄仁杰》系列概念图。
什么通灵神宫、青铜战士、微笑夜叉情人藤、幽灵谷、五鬼拍门、九尾狐、四大天王……
如果都能拍出来,说不定会像《复仇者联盟》一样,搭建起一个中式电影宇宙。
但时代的赛道变得太快。
徐克这边押着魔幻电影,另一边也不忘嗅着风向,开辟新领域。
不得不说。
陈可辛和徐克北上后的成功,与他们对时代脉搏的敏锐感知息息相关。
同一时期,陈可辛拍出了属于内地的现实主义故事《中国合伙人》《亲爱的》。
草根青年创业,儿童拐卖案。
魔幻式微,但徐克又幸运押中了另一个宝。
《智取威虎山》,把主旋律样板戏,拍成了商业动作大片,自此,也开创了一种大热的新类型。
那几年市场最火热的时候,也有很多骂香港导演的话。
那时很多言论认为,是香港导演的商业习气,导致中国电影市场烂片频出。
但其实这样说并不公平。
八九十年代第五代导演拍“艺术片”时,用的还不是市场化的思维拍电影。
不负盈亏,当然可以放飞探索搞艺术。
但一个发展初期迅速增长的市场,注定会存在光怪陆离和竞争乱象,而市场自有其淘汰完善的规律,渐渐达到某种平衡。
就像此时期,陈可辛接受采访时说的。
你骂香港导演来内地赚钱,但香港导演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啊,拍电影本来就是赚钱的事,香港导演从来没把它看作艺术,这在观念上大家完全是相反的,问题是得在赚钱的框架里,有能把电影文艺一点,有个人的追求,但我们从小的教育是,电影不赚钱,你下一部就不用拍了,我觉得骂香港导演来内地圈钱什么的,其实香港导演在哪里拍戏都这样。
04
如陈可辛所言。
北上后的香港电影从业者,一直是行业内非常
“高性价比”的一批人。
他们成长于曾经香港高强度的,严密的工业体系之下,熟练,技术好。
对很多人来说,拍电影,只是他们谋生的职业,要赚钱,就得敬业。
就像大家盛赞的很多香港演员,任劳任怨,演什么像什么,什么都能演。
这也是港人的特质。
所以最能代表香港精神的电影《金鸡》,偏偏是一个底层妓女的励志故事。
电影里有一幕,是阿金送走客人后,电影的背景音乐,恰好是那首《狮子山下》。
金色的光芒投射下来,笼罩了刚刚辛苦工作完的阿金。
电影用“鸡”的视角,带出的是香港腾飞成为四小龙、九七回归、金融风暴等一系列巨大的社会变迁。
阿金始终在努力找寻讨生活的机会。
这也是香港人身上,强大的应变性与适应力。
在2009年的《麦兜响当当》里,麦太带麦兜北上,来到武汉做生意。
动画的背景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香港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自然受到波及。
而2008年的“四万亿”把经济拉回高速增长的轨道,这一下内地与香港的经济趋势,此起,彼伏,才有了动画中麦太北上的故事。
但是风云变化,香港人早就见怪不怪。
不多浪费时间怨天尤人,主动变通才是出路。
为了生计,她毫不犹豫地投入到陌生、广阔的天地里寻找商机。
新世纪后的迁徙,香港电影人一边在适应。
港人变通、适应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适应内地的故事,内地的规则,内地观众的口味。
除了最成功的陈可辛和徐克。
还有陈可辛的徒弟曾国祥。
他是香港人,却可以在《少年的你》里,把内地孩子们的高三拍得无比真实。
这是他亲自去了很多高中,拍摄了很多素材研究后才达到的效果。
另一边,香港电影人也在开创。
比如徐克在魔幻大片式微后,将港式动作片、犯罪片、枪战片的逻辑嫁接到主旋律。
这一条路,后来也被擅长拍动作片的林超贤发扬光大。
△ 《红海行动》
北上二十年这条赛道,香港电影人有得有失。
于陈可辛来说,更换赛道只是他现阶段认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这几十年,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而且他本拥有这样的自由。
就像他今年早在访谈里透露过,自己现在很有灵感,很想拍电影拍剧。
有困难怎么办?那就不拍了吗?
曾国祥两部电影成功后,也远赴好莱坞,担任美版《三体》的首集导演。
很多香港演员曾经的重心都在内地,如今,也开始重新回到韩国营业。
他们不是跑了,而是他们从不认为自己应该被框住。
润了,或许本来就是个不成立的说法。
对于香港电影人来说,流动本是常态。
对于香港电影来说,港味恰恰是一种不设边界。
在这个巴掌大的城市,港人创造出了世界奇迹,如果只把目光拘泥于脚下一方土地,是不可能的。
必须立足本土,放眼全球,勇敢去闯。
其实继承香港电影某些遗产的韩国电影,后来的崛起也是一样。
在新世纪后,先是拥有了强烈的本土意识。
然后,走出去,拥抱世界,再欢迎各种人前来合作。
那么又是为什么,让一些明明正常的流动,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敏感又扎心了?
这几年,风云变幻。
韩国流行文化成了世界爆款,台剧搭上全球化流媒体复兴,以杨紫琼为代表的一群华裔电影人在好莱坞异军突起……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
路本一直是通的,没有出过门的人,才会如此讶异。
他怎么正走在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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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M就是凶手
香港电影徐克陈可辛